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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的弟弟月彥(二十一) 他蹦跶得正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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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的弟弟月彥(二十一) 他蹦跶得正歡

黑死牟對於時透兩兄弟的感官非常覆雜,照理來說,當初他舍棄一切選擇跟隨緣一成為獵鬼人的時候,便已經決心將自己俗世的身份割裂。

數百年以來,他和鬼舞辻無慘有時間將知道日之呼吸的劍士都給徹底屠殺了個遍,但是直到見到有一郎和無一郎的時候,黑死牟才意識到繼國一族的衰落和覆滅。

他曾經對月之呼吸的無法延續耿耿於懷,但是在擁有永恒生命與精進的可能過後,黑死牟對於尋找後繼者一事便毫不在意。

四百年來他未曾主動關註過自己的家族一瞬,倘若是他先一步遇見這兩個孩子的話,黑死牟大概會選擇將具有天賦的他們轉換成為鬼,讓他們一同為那位大人效力。

而現在時透有一郎和無一郎卻成為了老師的弟子。

老師在生前是黑死牟在劍道一途的啟蒙者,雖然他被父親分派到繼國嚴勝的身邊指導他劍術,但是嚴格的來說,兩個人之間並沒有更深層次的師徒關系。

他曾經叫宇智波啟為‘景啟先生’,現如今卻直接稱呼他的名字。變成鬼以後,繼國嚴勝反而能比以往更加能夠對眼前的這個人坦然以待——宇智波啟就是自己的老師,哪怕他曾經一度認為自己在啟的眼裏不如緣一優秀。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心底同時也對這個男人十分尊敬,但是宇智波啟仍舊只是他的老師,就是這一點不足為奇的小事,卻讓繼國巖勝往往能從其中感受到些許欣喜。

然後有一天他的老師突然神色平淡地告訴自己,他想要一位學生。

他陪著宇智波啟走過了許多山川城鎮,無論是怎樣天資出眾的人都遭到了老師的搖頭否定。

黑死牟本來以為這場尋找應該曠日持久,還要隔上許久的時間才會見到老師收下新的弟子,但沒有想到就是在距離江戶如此之近的多摩地區,老師便突然將他當初遺留在繼國家的血脈帶回來,收作了弟子……

“那兩個孩子,身上具備您所中意的品質嗎?”

看著在庭院中練習揮刀的兩兄弟,作為弟弟的無一郎天資要好一點,而作為哥哥的有一郎則有些差強人意。但是在四百年來見慣了優秀劍士的黑死牟眼中,尚且還在合情合理的範圍、

他仍舊認為那名高大的僧人天賦與無一郎不相伯仲,於是黑死牟最終忍不住向老師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宇智波啟卻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不是”,他說這話的時候笑了笑,那笑容很淺,但是卻帶著一點點說不出的狡黠,青年支撐著臉頰,他放緩了聲音,就像是多年以前和小小的繼國嚴勝開一些善意的玩笑那樣,“我只是認為……到時候的場面或許會很有有趣罷了。”

早在他先前向黑死牟講述尋找弟子的要求之時,黑死牟便若有若無地感受到了老師最終懷抱著什麽樣的目的。

他沒有去想,也不讓自己去想,因為想得太過於明白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原本那位大人無時不刻關註著宇智波啟的情狀,可是繼國嚴勝心中的天秤從一開始早就傾斜得淋漓盡致。

鬼舞辻無慘知道他的兄長最近收了兩個人類少年作了弟子,但是他卻對於上弦之一和兩個少年之間特殊的血緣關系毫不知情。

黑死牟看著自己的老師,青年黑色的眼瞳清澈地映襯出自己的倒影,那是一張他十分熟悉的臉,一張和他那分外憎惡又想要忘記的弟弟相似的臉。

他或許從來沒有將那位大人的告誡放在心上,哪怕那位大人才是和老師親密無間的兄弟……上弦一沒有緣由地在腦海之中產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黑死牟最終輕輕地向眼前人詢問道:“您……所中意的弟子,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呢?”

宇智波啟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迅速地解答黑死牟疑惑,他偏了偏頭,像是往常那樣認認真真地凝視著自己的學生,最後仿佛因為因為劍士那同樣認真的神態弄笑了般,露出明朗的笑容:“我想,那應該是很能讓別人大吃一驚的家夥吧。”

老師說完這句話後,便仰起頭去看萬裏無雲的天空,他們坐在走廊上的側緣,月光席天慕地地鋪灑到地面。風浮動過來,吹亂了繼國嚴勝散落在鬢邊的發梢,但是他也緊接著擡起頭來,和老師註視著同樣的這一片青穹,只感到明月和星空一樣是如此的澄澈。

——

黑死牟照舊以原來的態度和宇智波啟,只不過他很少再來老師安排有一郎和無一郎居住的地點,似乎在有意回避這樣的地方。││本││作││品││由││

宇智波啟還是像以前那樣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走,就連人跡罕至的名勝古跡都尋訪了個遍。不過,倘若要論收獲的話,他能夠與具備上天所青睞的天命的那個孩子相遇,還得多虧他的兄弟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對於宇智波啟時不時就前去荒郊野外的行為感到不理解,他會偽裝成人類的模樣和普通人相處,但是他出沒的地點通常都是繁華的城鎮,但是不包括地廣人稀的山野。

在這一點上,無慘的觀念和他幾乎想不起來的母親澄姬出奇了的相似,他不認為那種地方有什麽好歹的,充滿了毫無禮數、鄉音難懂、尚未開化的下等人。

那種鄉民在曾經公家的少爺眼裏,和山裏的猴子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還會知道穿上幾件衣服遮羞,這樣的存在連作為食物都完全不夠格。

所以宇智波啟在跑出鎮子上的溫泉旅館,開始沿著山上的小徑一路欣賞著風景向上走的時候,鬼舞辻無慘冷冰冰的神情完全昭顯著他內心的不情不願。

他覺得或許宇智波啟並不是特地想要看山上的雪景,而只是單純地想要找點什麽事情做,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無視掉他。

正當兄長落後一步,回過頭去看山坡下幾乎都要消失不見的沿途腳印的時候,閑庭信步地走在雪地中的鬼王輕柔又極具耐心地提醒他說:“如果你想看山上的雪景,那麽我們可以快一點到山頂上。”

“但沿途的風景也非常漂亮。”

鬼舞辻無慘頓時因為宇智波啟的話感到更加不悅,他覺得自己完全是在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多轉換幾個鬼看看能不能有特殊體質能夠免疫陽光。

而不是像現在,和兄長一樣以人類才會有的慢悠悠速度,陪伴他爬一座根本不知名的小山。天知道為什麽宇智波啟寧願把目光分給那些落到地上被雪掩埋的松果,也根本不願意把註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他不情不願地走著,還時不時要停下來等待落後幾步的兄長。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有人生活,鬼舞辻無慘聽到了小孩玩鬧的聲音,大概是在玩什麽追逐之類的游戲。

他漫不經心地心想蠢貨連玩這種游戲也津津有味,然後那孩子突然從雪地裏唰地一下躥了出來,大概是摔了一跤,肚皮著地。因為山林裏連著下了好幾夜的大雪,所以地面上有些雪堆並不松軟,甚至很滑很硬。

那小男孩像是肚皮著地的企鵝那樣從上往下滑了一路,鬼舞辻無慘後往旁邊退了一步,不過就算沒有什麽阻礙物做緩沖,那孩子也及時剎車,最終沒有撞到旁邊的樹上。

這孩子臉被凍得通紅,可能被摔得有一點痛。其他兄弟姐妹也像是從小草叢突然冒出來的小動物一般,從高處的一處雪堆後面跑了過來,他們把那男孩拽起來,爭先恐後地為他拍掉身上的雪。

宇智波啟覺得有些好笑,他想起小時候帶土在冰上摔了個狗啃泥之後的那副蠢樣,因此對這樣幾個居住在深山裏的孩子頗具有好感。

不過鬼舞辻無慘的心思就不像他的兄長那麽美妙了,有一個小女孩擡起頭飛快地看了宇智波啟和鬼舞辻無慘兩眼,怯生生地拉了拉姐姐的衣袖,用非常小聲的音量問她說:“那個大哥哥的臉色好慘白,他是不是被凍壞了呀,我們要不要請他去家裏暖和一下?”

某個鬼王從人類時期到變成鬼以後,最忌諱的詞語就是,別人描述他‘臉色蒼白’,‘一副死相’,‘看起來將要不久於人世’。盡管小女孩是出於好心,但是這話仍舊令鬼舞辻無慘本就糟糕的心情變得更加的不快。

他不悅地看了那女孩一

眼,惹得那女孩牽著姐姐衣袖的手握得更緊,但是宇智波啟這個時候走到了他的身旁,一句話就讓鬼王的憤怒又蔓延到了自己兄長的身上去。

“你非要在我面前做這些事情對嗎?”

他冷冰冰地看著兄長蹲下`身去給那幾個最小的孩子糖果,輕聲問他們家的大人在哪裏,這時候的態度又是一貫的和顏悅色。

宇智波啟就是擅長用這幅溫和的姿態哄騙他人,無慘為這場景感到討厭,他說不出究竟是不滿還是厭煩,總而言之,千百年裏他看慣了別人因為兄長虛假的表象而感嘆這個人的溫柔,因此格外不屑這種橋段。

於是當宇智波啟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這群小孩家裏喝口熱茶的時候,鬼舞辻無慘挑起眉,心中的不愉快頓時變得更加濃厚。

臉色蒼白的青年壓了壓帽檐,毫不留情地扔下了一句“隨你”,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宇智波啟則是不以為意,因為這個家夥經常這樣莫名其妙的發火,他揉了揉竈門花子的頭發,低聲安慰這個善良的小孩說:“沒關系,那個叔叔不會在雪地裏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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